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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8章 行商(1/3)

行商们着急见沈泽川, 是担心自个儿的生意。

堂内吵吵嚷嚷的,各种口音夹杂在一起, 都在鸡同鸭讲,没有了颜氏居中协调, 好些人连官话都讲不通顺。颜何如在敦州创办了这个“小通商”,他们跟土匪和边沙各部都做过买卖,走的是茶盐铜铁这类生意。现在颜何如被看押起来了, 他们怕沈泽川追究, 便约好了一起登门, 想闹成法不责众的局面。

晨阳招呼着侍女看茶, 不仅是堂内坐满了人, 就连廊子底下也站满了人, 都是闻风而来的行商。他们天南海北哪儿来的都有,乱哄哄地挤着, 把庭院吵得像闹市。

沈泽川坐在这里, 不管听到什么都会答复“说得在理”。堂内吵到快晚上了,迟迟没进展。沈泽川像是什么都答复,可他又什么都没答出来, 把行商们晾得腹中饥饿,心火乱窜。

萧驰野往隔壁跟澹台虎把军务都谈完了, 出来看天气昏沉,堂内点了灯。外边的行商席地坐的、斜靠着的各式各样, 里边沈泽川还跟行商耗着。

费盛挑帘出来, 到萧驰野边上轻声说:“主子问侯爷, 军务谈妥了没有,若是谈妥了,就开饭吧。”

萧驰野说:“这些人打发了?”

费盛答道:“主子说不打发,就让他们留着,晚上还请他们住这儿呢。”

萧驰野便颔首,说:“那就到隔壁院子开饭吧。”

* * *

行商们都打定主意要从沈泽川这里讨个准话儿,最少得见一见颜何如。他们的货物都积在颜氏的别院里,现在边沙骑兵和土匪都退走了,这些货物怎么办?颜何如可是跟他们打过保票的,是留是走,都得再谈。

但沈泽川太极打得俏丽,就是没个正确的意思。行商们忌惮敦州都是兵,不敢跟沈泽川翻脸,只能忍着火气持续坐在这里,必定要耗着沈泽川。

沈泽川把敦州的要务都看完了,算算时间差未几,看费盛回来了,便起身朝行商笑道:“各位在这里坐了一天,事情咱们可以稍后再谈。我特地差人备了酒席,咱们待会儿席上详谈。”

说罢也不解释,由费盛挑着帘子,俯身出往了。

坐在里边的行商们等了半晌,不见沈泽川回来,也不见侍女进来上菜。待他们打帘出来一看,创造院里就剩熟面貌了,连个近卫都不剩。

抽了几管烟的男人着急,一拍大腿,说:“莫不是跑了吧?”

行商们顿时大惊,麻雀似的拥挤在一起,冲往庭院门口,到了跟前创造门被堵逝世了。

有人悚然道:“难道是想杀人灭口?那可不行啊!府君、府君!我们都是怀揣官府文书的正经商人!”

外边的费盛听着砸门声,挎着刀,说:“胡乱鬼扯什么呢?府君请诸位在院里歇息,你们不是不甘心走嘛,那就睡这儿!”

行商们大喊:“我们要见府君啊!”

费盛冷笑起来,说:“本日不是都见了吗?我主子可是待在里边陪了诸位半天。”他说着差人给自己搬了把椅子,就这么朝门坐下,“诸位的货,我们都查看过了,其中铜铁都是官府严禁的东西,想弄出来没那么轻易。”

“现在各处乱得很!”先前吸烟的男人踮着脚趴门缝上,诡辩道,“搞几批货还是轻易,生意就走这么一次,我们都是天职人!”

费盛不跟他们绕圈子,抬手接过册子,翻着页说:“知道我手里拿着什么吗?就是颜氏当展的登记册子,里边具体地记着各位每月到敦州带的是什么货。白纸黑字,做不了假吧。”

里头的行商交头接耳,揩汗的、振袖的又挤在一起,吵得费盛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。最后那男人又伸长了颈子,隔着门喊:“走茶早就不禁了呀,欸,我是走茶的!你把门打开,不要波及无辜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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