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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百一十节 与百姓治天下(2/3)

终笼罩着他。

有很多次,他都动了离开广州,去广西或者京师为朝廷效力,收复广东的念头。

要走倒是并不困难。髡贼对原本失陷在本地的大明官员都是持“去留随意”的政策。普通的百姓,更是随意。然而自己有一大家子人要照护――母亲已经年迈,就此将家眷抛下,他又实在不忍心……

收回思绪,只听屋子里还在议论征税的事情。

……

“这田赋房产要征税也就罢了,连蓄养几个奴仆亦要征税,还是什么‘累进’,蓄得越多,征得越高,这是哪家的歪理邪说?昨日我和父亲说了,真要征税,不如全部与他们脱了籍,放出去,让他们找澳洲人去要饭吃!这大宋的天下,做善事都要遭雷劈!”

“我家里奴仆三百多人,真正着用得还不到一半。一旦开征也只好给还身契,请他们走人了。倒是那些家生子,几辈子的恩情,真要叫他们去自谋生路,想着亦觉得不忍!”

“我家亦是!用得着的能有几人?不过是看着贫苦人家的孩子养不活的,送来求个生路――也就收下了。”

“如今做善事都不成了。”

“呵呵,你还想着他们的生路――他们的生路髡贼早就想好了待到一家老小都落魄街头,便收容起来送去琼州为澳洲人种地做工。自然有一碗饭与他们吃,还要他们对这元老院感激涕零――真是何其毒也!”

这顿饭吃得颇为无趣,虽说大家一吐胸中的块垒,然而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。抗税是不能抗税的,只能先应付着缴税。至于这髡贼,一时半会也没有“败相”。

走出花园,外面依旧是髡贼的天下,街道上熙熙攘攘,多了许多趾高气扬的“假髡”。黑衣的警察沿着街面慢悠悠的巡逻,店铺纷纷挂出了“新到澳洲货”的牌子;新从临高引进的人力车响着铃铛,急促的从街面上跑过。过去的二人抬的轿子已经很少见了。

墙面上刷满了巨大的仿宋体的“标语”,红得刺眼“税收是国家大计”“依法纳税人人有责”“新生活新日子”“打倒一切反动派的阴谋诡计!”“环境卫生人人有责”“防火防盗防奸细”……

他放下轿帘,不想看到这些刺眼的标语。澳洲人化了大本钱,用石灰把城里许多沿街房屋的墙壁刷得雪白,到头来却在上面涂抹这些字句,真是白白糟踏了……

他心里一路腹诽着,轿子回到了濠弦街的家中。家中倒是一派安静祥和的气氛,仿佛外面的改天换日从未发生过,亦不用看那些刺眼的标语和穿着澳洲款衣服的假髡男女。

若是能关起门来消磨岁月,倒亦无不可。黎遂球心道。

正往里走,却见一个道士由管家陪着,从里面走了出来。见黎遂球过来,忙不迭的起手行礼。

定睛一看,却是五仙观的知客道士清警,他平日里对僧道之流并不崇信,不过这清警不比旁人,是广州的头号道观五仙观的知客。所以也给几分薄面。当下笑道“怎么?又来给老太太送散福了?”

打醮结束,各种供品散给参与的道人谓之散福。道观还要分送一些给有来往的大户人家,意谓均沾福气。实则不过借此获取馈赠,算是另一种形势的“打抽丰”。

清警笑道“小观最近没有打醮,这福暂时没得散。贫道此来,是想请老太太去随喜的。”

黎遂球暗道这道士果然还是万变不离其宗。便道“你们那里如今不是澳洲人的道录司了么?据闻还来几个澳洲道士,传得是澳洲的道教――这澳洲的道教亦要打醮?”

清警是知客,心思玲珑,哪里听不出这黎大爷言语中揶揄之意。他陪笑道“大爷您说笑了。什么澳洲道教大明道教的。拜得都是三清、四帝、罗天诸宰。去年奉着刘大府的命,还打了十八天的超度醮――这回是有施主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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